“中国未来发展面临的最大挑战就是中美关系
“中国未来发展面临的最大挑战就是中美关系。美国对华战略的调整,实际上为中国的现代化进程设置了不少障碍。”
在北京时间4月24日-25日由哥伦比亚大学举办、凤凰网《与世界对话》作为独家全面传播合作伙伴的首届哥伦比亚中国论坛(CCF)上,清华大学苏世民书院院长、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薛澜在主旨演讲时如是表示。
薛澜认为,虽然中国有非常坚实的经济基础和完备的产业体系,在科技创新领域取得了巨大进步,但未来发展仍面临很多新的挑战,最大挑战就是中美关系;第二,人口方面目前比较突出的问题是少子老龄化;第三是能源、粮食、金融债务的安全问题。第四,中国在收入分配差距方面,也存在一些问题;第五,中国在经济发展和资源环境的关系上,减排的压力同样非常大。
薛澜:下面,我将从国际环境、内部转型的挑战方面介绍一下目前中国的发展情况。另外,我想讨论一些大家都在关心的政策问题。最后,我会就怎样加强中外沟通交流提出建议。
国际环境的变化首先体现在世界经济格局的变化上。主要发达经济体和新兴经济体之间的经济总量对比发生了重大变化,中美之间的经济实力差距在缩小。此外,过去几年,在冷战后的全球化浪潮中,也产生了一些新的问题,比如产业空心化、收入差距扩大等。这也导致了保护主义的兴起,以及逆全球化浪潮的涌现。另外,新一轮的科技和产业变革正在重塑经济增长新动能,在人工智能、5G等领域中我国当前经济形势,大国竞争还在加剧。
关于“脱钩”悖论,其重要背景就是新冠极大地影响了全球的经济格局。各个国家都意识到原有的产业链还存在着很大的脆弱性。尤其在特朗普上台后,2018年开始的中美贸易摩擦,使大家对现有的产业链产生了一些担心。从中国的角度来讲,为了防止所谓“脱钩”的风险,必须要加强产业链、供应链的建设,但在实施过程中的某些政策可能会使脱钩成为现实,所以叫“脱钩的悖论”。疫情引发的另一个问题是,全球治理体系的变革。国际社会需要有效的沟通,制定共同的对策。
中国国内的转型目前也面临着各种挑战。有利的因素是中国经济崛起的表现,经过多年的发展,中国有非常坚实的经济基础。目前中国的GDP超过14万亿,人均GDP也超过了1万美元。中国的产业体系同样非常完备,不仅是全球唯一的包含联合国产业分类全部工业门类的国家,还是全球第一的消费大国。
此外,我们在科技创新领域取得了巨大进步。中国目前的研发投入仅次于美国,而且研发支出占GDP比重实际上超过欧盟国家,研发人员数量、学术论文发表、专利申请都排在全球第一。中国是世界第一大贸易国我国当前经济形势,很多领域的产业竞争力也在不断提高。
但在这些有利的情况下,仍然存在很多新的挑战。中国未来发展面临的最大挑战就是中美关系。美国对华战略的调整,实际上为中国的现代化进程设置了不少障碍。另外,在人口方面,中国目前比较突出的问题是少子老龄化。我们的特征是未富先老,人口老龄化速度在加快,绝对规模也在变大。还有一点就是能源、粮食、金融债务的安全问题中国经济崛起的表现,始终是中国的一个瓶颈问题我国当前经济形势。最后,中国在收入分配差距方面,也存在一些问题;经济发展和资源环境的关系上中国经济崛起的表现,减排的压力同样非常大国民经济类型分类。
首先,中国现在目标是在2049年之前,建设成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中国的现代化,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是物质文明我国当前经济形势中国经济崛起的表现、精神文明、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而且是和平发展的现代化。要实现这样的现代化,中国面临着各方面的挑战和问题。
第一,加强企业在创新领域的主体功能。有很多具体的措施,就是要推动产、学、研的深度融合,创建创新联合体。目前国民经济类型分类,中国将近80%的研发投入都由企业完成,但企业在基础研究领域的投入是非常低的,所以要发挥 “专精特新”的中小型科技企业的作用。专精特新就是指专业化、精细化、特色化、新颖化。
第二,解决共同富裕最核心和普遍的问题——三大差距:收入差距、地区差距、城乡差距。浙江省目前采取的措施有几个方面,一是要把蛋糕做大,同时在初次分配上加速劳动力、资本、土地要素市场化的改革。二是通过税收、社保和转移支付,把二次分配的公平做得更好。所谓三次分配,其实严格意义上讲是社会公益慈善事业的发展。
关于“双碳”问题,2020年9月,习总在第75次联合大会上承诺,我们争取碳排放在2030年前达到峰值,在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这种转型不仅仅是一个承诺,它对中国经济的高质量发展也会产生巨大的作用。对于中国的发展而言,传统石化领域的企业在“双碳”的要求下,面临很大的经济压力,其他各个行业受到的影响同样是巨大的。所幸过去几年,中国在绿色能源方面的发展一直走在世界前列,为“双碳”提供了很好的基础。
最后,我想强调一下加强中美沟通的重要性。前两周,我专门拜访了陆克文先生,他送给我一本他的新书,其中第二章专门提到了中美官方的意识形态中国经济崛起的表现、文化差异和由此产生的不信任。其实在中美民间其实也有这样的误解。中美两国都是文化多元,极具活力的国家,很难用刻板的模式来描述。今天的美国社会和我1985年第一次留学时对比,已经有了巨大的变化。这种变化不是基础设施方面的,而是社会内部的深层结构。中国更不用说,跟1972年尼克松访华时相比有了更加巨大的变化。但中美之间的沟通渠道仍然存在巨大的局限性,在短、平、快的时代,社交媒体和各种新兴渠道丰富了沟通内容,但在代表性、准确性和系统性上很难弥补主流媒体的不足。我认为,深层认知上的差距并没有真正被弥补,这种偏差是我们现在产生不信任的重要原因。
缩小认知差距是改善中美关系的基础性工作,这个工作可能需要10年、20年,甚至更长的时间,需要通过多种方式、多类群体、多种渠道去解决。
最后,我简单介绍一下苏世民书院。书院的使命是培养深入了解中国世界的未来全球领袖,打造独特的全球对话平台,推动中国和世界高等教育创新。2015年,苏世民书院成立,2016年第一批学生开始入校,当时习总和奥巴马总统都发来贺信。我们主要招收学业优秀、诚实正直、视野开阔、富有责任感、使命感,具备领导潜质的青年人才。中国学生申请截止日期是5月20号,国际学生申请截止是9月20号,目前我们已经招收了七届苏世民学者,他们来自于全球近80个国家地区的大学,背景非常多元化。
书院的运行模式核心是三类:中国发展、领导力、全球事务。我们有各种各样的学术交流、公共服务等项目。欢迎在座的各位有兴趣的话来申请苏世民书院。谢谢大家!
提问:薛教授您好,我是哥大本科大三的学生。对于后疫情时代全球化的发展和中美关系,您具体抱有怎样一种态度?对于我们这种有全球化经历的学子,您有什么意见?
薛澜:首先我觉得确实后疫情时代有可能发生逆全球化。因为原来的全球化国民经济类型分类、全球产业链等本身存在着一些脆弱性。所以今后的全球化的发展方向可能是怎样加强其韧性。在全球化背后,不同国家之间的理解、信任是关键。在座的各位,在促进各个国家之间的了解、信任这方面,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以更大的勇气面对这种不确定性。我们那一代留学生面临的选择非常有限,但今天其实有更多的选择,像苏世民书院的同学,他们从事的工作领域,包括所做的很多事情,都是超出我们日常想象的。我觉得其实恰恰是这种拥抱未来不确定性的勇气,使得我们对未来全球化的发展充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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