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交易所(NYSE)主席因过亿美元薪酬曝光而辞职,由此开始,纽约交易所的自我监管者地位及其延续200年的交易制度是否能够延续,都已成为疑问
当纽约股票交易所(NYSE)董事长兼CEO理查德·格拉索(Richard Grasso)于9月17日去职之时,同情者不算太少。《纽约时报》对此事的报道所引用的评论中,有这样的说法:“不是因为干得不好而是因为拿得太多而被赶下台的,他是第一个。”
创立至今达211年的纽约股票交易所是无可争辩的全球资本主义的象征和中心。它的历史将留下格拉索的多个纪录:他是惟一一个从交易所底层做起并直至顶点的纽约股票交易所主席;他全部的工作经验都来自于在纽约股票交易所的35年生涯;他仅有的中学文凭也创了历任纽约交易所主席所拥有学历的新低。可是,人们将更深刻地记住的,是他从交易所获得的有史以来最惊人的巨额报酬:按照格拉索在8月间所获得的新合同,到2007年退休之际,他将获得1.88亿美元左右的收入,而这还不包括未来四年他每年140万美元的工资和最低100万美元的奖金。
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说,格拉索都拿得太多了。格拉索所领导的纽约股票交易所2002年度的盈利为2810万美元,格拉索的总薪酬超过纽约交易所过去三年盈利总和;纽约股票交易所在全球的主要竞争对手如纳斯达克交易所、伦敦股票交易所、东京股票交易所等九大交易所负责人的薪酬,即使合在一起,也将较格拉索所得而逊色;格拉索的薪酬甚至高于大多数他对之负有监管责任的华尔街巨头,尽管这些人的薪酬本已经是天文数字。
一系列数字对比本已足以解释这一场要求格拉索下台的怒火为何如此之盛,在过去两三年间久被过于贪婪的企业CEO搞垮企业和自己的故事所折磨的美国投资界,无法容忍市场监管者的贪婪程度不在被监管者之下。
但是,此轮风暴所指向者目前已经超出格拉索一身,由对格拉索高薪酬的组成、纽约交易所董事会确定薪酬的程序而开始的对纽约交易所治理结构的考察和审视,正在席卷纽约交易所的方方面面,小至董事长和CEO能否像现在一样由一人兼任,大至纽约交易所的自律监管地位及其211年来的人工交易制度是否能够延续,都已成为疑问。
过去格拉索成就的证明——纽约证券交易所2800多家上市公司中有近一半在其任职期间上市、在“9·11事件”之后领导交易所在四个交易日之后重开等等——正在迅速地被人们淡忘。这场风暴所卷开的过往不为公众乃至大多数业界人士所知悉的内情,已经使疑问如阴云般笼罩在声名鼎盛的纽约股票交易所之上:负有自律监管之责的纽约股票交易所,是否怠于履行监管责任?而格拉索所获巨额酬金,是否在本质上与此有暧昧的关联?
这些疑问,特别是后者,在此轮风暴中仍较少被明确提出,亦几乎不可能被证明,但它们确实构成了对纽约交易所治理结构质疑及未来改革思路形成的核心。纽约交易所的信誉正在危机当中。
“在我看来,同意格拉索的薪酬合同,表明纽约交易所现行的治理结构存在很多问题”。美国证监会主席唐纳森在信中写道
格拉索的薪酬一直不为外人所知。第一次见诸报端是在今年5月7日的《华尔街日报》上,格拉索被称所获薪酬总计高达8000万至1亿美元。比起以往是一个突破,但还未窥全豹。
格拉索原与纽约股票交易所签订的合同任期为1999年~2005年。2002年,格拉索提出希望将合同延续到2006年。今年6月,董事会讨论决定将其合同延续到2007年5月31日。
8月27日,纽约交易所正式公布了格拉索的薪酬概况。按照格拉索与纽约交易所于1999年签订的合同,他退休时将拿到1.395亿美元的收入。
纽约交易所董事长的薪酬由董事会内设的六人薪酬委员会决定。薪酬委员会名单是由董事会确定的,但直到2003年6月之前,薪酬委员都必须通过董事长推荐任命。而在董事会中,“没有其他委员会负责薪酬问题”,格拉索的薪酬是由六人薪酬委员会评议,不用经过全体董事投票。
威廉·唐纳森于今年2月接任美国证监会主任,其前任哈维·皮特(Harvey Pitt)因被广泛地认为对过去几年间美国企业界及证券市场的丑闻打击不力,未满任期即辞职。在唐纳森的日程表上,纽约交易所的治理结构改革本即为重点之一。
2月6日,在SEC的建议下,纽约交易所董事会成立“纽约交易所治理专门委员会”,负责评估纽约交易所的治理水平,并提出改革建议。3月26日,唐纳森致信格拉索,他在信中强调“自律机构应该成为良好治理的榜样”,敦促格拉索对纽约交易所的治理结构进行一番检讨评估,包括董事会结构和行为方式,以及管理政策、管理行为方面的漏洞,以确保符合公众利益。“最低限度,你们的治理情况不能比那些在市场中交易的公司差。”唐纳森要求纽约交易所尽快提交治理结构评估报告。
6月5日,纽约交易所董事会接受“治理专门委员会”建议,其中之一即每年披露董事和高级主管人员的薪酬。这正是纽约交易所8月27日公布格拉索薪酬的原因。
纽约交易所首次正式公布格拉索薪酬概况的五天之后,9月2日,美国证监会主席唐纳森致信纽约交易所董事会,要求其提供关于薪酬合同的详细情况。唐纳森曾在格拉索之前担任纽约股票交易所主席,对纽约交易所的内情心知肚明。他在任期间的年薪不过十几万美元而已。
“在我看来,同意格拉索的薪酬合同,表明纽约交易所现行的治理结构存在很多问题。”唐纳森在信中写道。
唐纳森所指的治理结构问题,最直接地体现于纽约交易所董事会构成。纽约交易所董事会共27个席位,其中12人来自于华尔街金融机构,12人是所谓的外部董事,但其中多为纽约交易所上市公司CEO或高级管理人员。所有这些机构与上市公司,或在纽约交易所上市或为纽约交易所会员,其业务均受纽约交易所监管。简而言之,操有格拉索薪酬决定权者,大多为被格拉索监管者,且多为格拉索所推荐援引进入纽约交易所董事会。这是一种“循环推理”,唐纳森一针见血指出。
在美国证监会的强烈要求之下,纽约交易所于9月9日开始披露格拉索薪酬的详细情况。按照格拉索在8月间所获得的新合同,到2007年退休之际,他将获得1.88亿美元左右的收入。其中1.395亿美元的款项是1999年合同的自然延伸,由4000万美元的高管储蓄计划、5160万美元的累积退休福利金,以及与之前激励性奖励相关的4790万美元组成。此外,格拉索还可以通过退休福利金、“针对特定高管的资本累计项目”和额外奖金等获得4800万美元。这还不包括未来四年他可以得到的每年140万美元的工资和最低100万美元的奖金。
“格拉索完全值得董事会给他的巨额薪酬,因为他为保护纽约交易所不公平和效率低下的交体制度尽了全力。”美国著名共同基金Vanguard基金集团创始人约翰·鲍格在致纽约交易所董事的一封公开信中如此嘲讽
“纽约股票交易所是城中之城,它有自己的规矩和章程。”曾在纽约交易所拥有过交易席位的一位人士对《华尔街日报》慨叹。
纽约股票交易所位于纽约曼哈顿,2800余家企业在此上市,总市值超过13万亿美元,日均成交金额达到400亿美元。它源于1792年的“梧桐树协议”,至今已有211年历史。
从开始直至今日,纽约交易所都是一个自律机构。一方面,它是全球最大的股票交易市场的组织者和管理者;另一方面,它对在此上市的公司及成员机构(其中最有势力者为华尔街上的大投资银行)负有重要的监管责任。纽约交易所实行自我监管,有权调查其会员机构的违规行为并作出惩处。
作为全球最成功的股票交易所,纽约交易所的交易大厅总共有1366个席位,这些席位价值不菲,最新的转让价格约为190万美元,拥有席位者为纽约交易所的成员,而纽约交易所由约四五百名成员所共同拥有,其中自然囊括了华尔街上所有的重要金融机构。每日约有3000名交易员在各自的交易席位上相互报价,所有的交易,不论投资者是通过电话还是电脑下单,最终都通过交易员们的吼叫和手势传递到市场的最终端交易大厅里。这就是人们每日从电视上看到的情形。虽然交易所自上世纪80年代后引入电脑交易,但在纽约交易所进行的每一宗股票交易至今仍然至少会经过一道人工手续。所有通过各种电子方式传递到“交易专员”(Specialist)那里的买入卖出信息,仍然需要由“交易专员”的交易员们手工搓合。
“交易专员”制度是纽约交易所交易机制的核心。“交易专员”拥有1366个席位中的480个,其主要职责是保证市场的流动性。“交易专员”们既是其他投资者的股票买卖经纪人,也做自营的股票买卖业务。作为“交易专员”,他们负有两个主要义务:当市场缺少买方或卖方,他们就需要用自营账户买入或者卖出,以维系股票的流动性,这被称为“正面义务”;而当市场买方卖方数量充足,股票流动性不成问题时,他们就需停止用自营账户买卖,这被称为“负面义务”。历经多年演进,纽约交易所的“交易专员”数量逐渐减少,现在规模较大的“交易专员”只剩下五个,其中包括LaBranche公司、高盛旗下的the Spear, Leeds&Kellogg公司,FleetBoston公司,Van Der Moolen公司以及Bear Stearns旗下的Bear Wagner公司。
“交易专员”与手工搓合制度,在其他交易所那里现在几乎已经绝迹,全电子化交易系统是主要的交易方式。很明显,手工搓合交易方式提高了成本,因而为许多大的投资者如基金公司们所不喜,但纽约交易所在维持这一交易制度上几乎从未动摇,而最坚定的捍卫者就是格拉索。“这是我们引以为豪的文化。”格拉索说。“交易专员”至今仍控制着纽约交易所80%的成交量。
但是,即使是支持者如格拉索,亦不得不关注“交易专员”们的一些不正常交易行为。今年夏初,纽约交易所开始调查一些“交易专员”旗下的交易员是否在买卖双方数量充足,应当停止交易的时候,仍然做自营业务。在美国证监会的坚持下,纽约交易所不得不将范围扩至调查交易员们是否在执行客户买卖指令之前,为本公司自营账户买卖股票。
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指控。它意味着既做代理业务又做自营业务的“交易专员”们利用享有的信息优势为自己牟利。如果这一指控成立,“交易专员”制度及纽约交易所将信誉扫地。
很明显是基于对纽约交易所内部调查的不信任,美国证监会开始了自己的独立调查,传唤交易员及纽约交易所的职员,并且将调查目标对准了纽约交易所的五大“交易专员”。
事实上,美国证监会的疑虑颇有根据。《华尔街日报》即称,华尔街机构对纽约交易所最为满意,原因是纽约交易所监管比证监会和全国证券交易商协会(NASD)要“松得多”。全国证券交易商协会已经走向监管与市场相分离的路径,纳斯达克管理市场,而NASD专责监管。此轮风暴之中,人们纷纷引用美国国会审计署发布的统计材料,称从1997年至2002年间,纽约交易所对违规机构的罚款只有1920万美元,相形之下,全国证券交易商协会同期罚款金额达到2.106亿美元,而美国证监会则为4.8亿美元。纽约交易所集市场组织者与监管者于一身所导致的利益冲突,似乎已经得到了数据的支持。
“格拉索完全值得董事会给他的巨额薪酬,因为他为保护纽约交易所不公平和效率低下的交体制度尽了全力。”美国著名共同基金Vanguard基金集团创始人约翰·鲍格在致纽约交易所董事的一封公开信中如此嘲讽。这句话正反映了公众的情绪。
曾任原Home Depot公司创始人、纽约交易所董事会薪酬委员会主席的肯尼斯·兰贡在席间对来自华尔街金融机构的董事们说:“你们应当感到羞耻”。他认为,董事会,而不是格拉索,应当为其巨额薪酬方案负责
美国证监会对于纽约交易所的不满,在格拉索薪酬曝光后表露无遗。证监会主席唐纳森在9月2日致信纽约交易所董事会,对纽约交易所董事会在完成其治理评估之前就确定对于格拉索的巨额薪酬表示“难以容忍”。唐纳森不满于纽约交易所治理结构专门委员会工作进度。他称,为了更好地评价纽约交易所为完善其治理结构所采取的行动,“我们需要完全的信息,以明了关于格拉索薪酬的所有过程及考虑因素。”唐纳森给纽约交易所设定的回复日期是9月9日。
尽管如此,格拉索对危机的严重性仍估计不足,他曾一度期望反对声浪会随着时间流逝自然平息。毕竟,他是纽约交易所长期以来最孚众望的领导者之一。正是在“格拉索时代”,纽约交易所经历了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股指上升和市值扩张,即使是后来的资产价格破灭也没有让他的声望有实质性损伤。人们把这位平易随和的矮小光头男人称为“巧克力先生”。
事态的发展大大出乎格拉索的意料之外。9月9日,也就是美国证监会要求回复的最后期限,纽约交易所透露,格拉索在退休时将得到额外的4800万美元的收入。格拉索不得不表示将放弃这笔钱,他还称,从未对其薪酬设计过程施加任何影响。
9月11日,纽约交易所公布了其向美国证监会提交的1200页的报告中的一部分,其中包括格拉索最近的聘用合同、最近两次薪酬委员会的会议记录、由独立顾问所做的对格拉索薪酬合同的评估报告摘要,以及纽约交易所给美国证监会的复函。
这些文件所披露的事情令纽约交易所很难堪。首先,尽管格拉索曾经强调自己并没有在其薪酬合同制定过程中施加影响,但文件却显示他确实向薪酬委员会表达自己的意见。其薪酬组成中占重要比例的高管储蓄计划和累积性退休福利金计划都是在格拉索主持下制定的。而且,他的雇佣合同显示他享有许多额外补贴,包括在旅行中为自己和家人安全而启用的私人喷气式飞机,等等。
格拉索对情势的判断严重失误。他既大大低估了美国证监会采取行动的决心,也低估了外界对他薪酬事件的愤怒程度以及此事给交易所带来的危害。这三个重要的因素改变了风向。
事实是,来自四面八方的批评铺天盖地而来。9月16日,党的两个总统候选人,来自康涅狄格州的参议员约瑟夫·利博曼和来自北卡罗莱纳州的参议员约翰·爱德华兹公开反对格拉索。纽约州审计长阿伦·赫维斯、加州财长菲尔· 安吉力德斯要求格拉索辞职。更具市场震撼力的是,美国最大的四家基金管理公司加州公务员退休基金、加州州立教师退休基金、富达基金、BGI均要求格拉索下台。
在格拉索的薪酬细节见诸媒体后,甚至连纽约交易所的交易员们也加入了要求格拉索下台的阵营。他们现在开始怀疑,过去数年间以技术升级为由数次加收的管理佣金,有多少变成了格拉索薪酬的一部分?
9月16日,“他过不了这一关了。”纽约交易所董事会中最富影响力的两名董事,任“治理结构专门委员会”主席卡尔·麦考尔和高盛公司董事长兼CEO享利·鲍尔森得出了一致的看法——是决定格拉索去留的时候了。在外部压力到达顶点之后,纽约交易所董事会终于准备采取行动。
9月17日下午1时35分,格拉索通知董事会,如果董事会投票让他离开,他就走。4时15分,董事会召开了紧急会议。尽管要求格拉索下台的董事占了多数,支持其留任者仍作了强有力的努力。曾任原Home Depot公司创始人、纽约交易所董事会薪酬委员会主席的肯尼斯·兰贡在席间对来自华尔街金融机构的董事们说:“你们应当感到羞耻。”他认为,董事会,而不是格拉索,应当为其巨额薪酬方案负责。
由纽约交易所现任董事会准备的治理结构评估报告最终未正式提交。9月28日,新任主席里德决定全盘放弃该报告草案,转而要求重新就“纽约交易所进行更激烈变革作更完整的评估”
9月21日,格拉索的接任人选产生。已赋闲两年的原花旗集团联席CEO约翰·里德允诺出任纽约交易所的临时董事长兼CEO。里德正在法国度假,他要求一个星期的时间处理完个人事务再履新。所有人都注意到,里德要求的薪水只是1美元。
对于纽约交易所来说,很难有一个比里德更佳的领导者人选。里德担任花旗银行CEO多年,有丰富的管理经历;商业银行出身,使里德此时对于纽约交易所来说是一个再合适不过的外部人;里德酷爱新技术,在其推动下,自动柜员机在花旗银行并从而在商业银行业广泛运用,这对于可能需要从手工交易改为电子交易的纽约交易所来说亦为急需;此外,很少提到的一个真正的要点是,里德与花旗集团董事长桑迪·威尔是死对头。花旗银行1998年与威尔担任CEO的旅行者集团合并而为花旗集团,两人担任联席CEO,但里德随后在内部权力斗争中失利,不得不于2000年辞职出局。相反,桑迪·威尔与格拉索交情非常深厚,年初,纽约交易所一度准备邀请威尔担任董事,而当时正值花旗集团旗下的投资银行索罗门兄弟公司因误导投资者而被证监当局查处,桑迪·威尔广泛地被认为应当负直接责任。格拉索此举,当时看是不智;现在看来,则更有先兆的意味。格拉索得意之余,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既可见于此举,亦可见于他对薪酬风波最初之不以为意。
里德声明,他只是过渡性地担任纽约交易所主席,他估计自己的使命将在年底前结束。在此期间,纽约交易所将寻找未来的继任者。
——纽约交易所是否需步全国证券商交易协会后尘,剥离其监管职能,从而将市场职能与监管职能分开,避免利益冲突?
——纽约交易所的董事会是否需要进行剧烈变革?27人的董事会数量是否过多?大多数董事来自上市公司及华尔街投资银行高管的现有局面是否必须终止?
美国道—琼斯公司全球指数开发与研究资深总监生告诉记者,他相信,此轮风波之后,纽约交易所轻则大量削减交易费用,减少交易程序,重则有可能彻底放弃传统的人工交易方式。
他说,三个因素将决定纽约交易所的未来走向。第一是金融市场的走势,如果市况表现良好,纽约交易所改变的可能性就变小,反而则很可能发生重要改变;第二个因素是来自市场的压力如何。共同基金和养老基金过去在纽约交易所董事会中没有席位,对纽约交易所事务亦无发言权,但人工交易方式提升了其运营成本。如果未来纽约交易所董事会成员主要由独立人士担任,那么基金公司确实有可能通过市场力量影响交易所的决策。第三个因素是国会和美国证监会作何考虑。促使交易所改善治理结构的要求是确定无疑的,但国会和证监会希望变革到哪一步,还未有确定的判断。
9月30日,里德正式上任。在成为继任人选的一个星期中,对于纽约交易所何去何从已经有所表态。如所有人期待的那样,他称改进纽约交易所的治理结构是他当前的急务,在此方面,他明确表示希望现董事会成员集体辞职,而对于未来的董事会组成,他认为在12个人左右为佳,而且独立性是第一位的要求。至于纽约交易所负责人的薪酬计划,他认为可能应该由董事会全体成员,而不是部分董事会薪酬委员会成员决定。很可理解的,他的第一个行动就是审查纽约交易所所有高管的薪酬和退休金。
在里德上任之前,纽约交易所董事会薪酬委员会主席、“治理结构专门委员会”联席主席卡尔·麦考尔宣布辞职。在发表的声明中,麦考尔表示辞职是希望不给里德留下过去的包袱。他还借此提出了改革纽约交易所的一系列建议。作为“治理结构专门委员会”主席,麦考尔负有评估纽约交易所治理结构并提出改进建议之责,美国证监会主席唐纳森曾一再要求抓紧有关程序,而在此轮风暴之中,委员会告诉唐纳森他们将在10月2日提交有关报告。此时唐纳森回答他们毋庸匆忙,因为“比时限更重要的是评估的质量”。
据看过报告草案的人士说,该报告没有不再聘请来自华尔街公司的高管担任董事会成员的规定。“这可能是有问题的。”这份由纽约交易所现任董事会准备的治理结构评估报告最终未正式提交。9月28日,新任主席里德决定全盘放弃该报告草案,转而要求重新就“纽约交易所进行更激烈变革作更完整的评估”。无论未来怎样,纽约交易所现任董事会这一章,尽管在本文发稿之时仅麦考尔一人辞职,已经可以肯定完全揭过去了。
至于格拉索,他从纽约交易所获得的巨额薪酬的具体数量,只会因一些细节而有所不同,多或者少几千万美元,于他并非最重要的事情。他今年不过57岁,很少有人认为在华尔街上以精力充沛著称的格拉索会选择就此退休。许多猎头公司相信此番风波并无损于他作为超级能干的经理人在市场上的需求。只不过,“干总裁可以,但可能不会有公司请他担任董事,”一家猎头公司负责人说,而且,“最好再等等,至少从经济的角度上讲。”他补充道。-
1946年出生,1966年至1968年期间在美国陆军服役,1968年进入纽约股票交易所,1983年升任负责营销的执行副总裁和董事会管理委员会的成员,1986年至1988年,任资本市场部,1988年至1995年,任纽约股票交易所首席运营官,1995年至2003年9月任董事长兼CEO,直至9月17日由于薪酬问题辞职。在其主持纽交所期间,纽交所发展成为拥有8500多万投资者的世界上最大的股票交易所,总市值超过13万亿美元,日均成交金额达到400亿美元。纽交所2800多家上市公司中有近一半在其任职期间上市。他的另一项重要功绩是,在“9·11事件”之后领导交易所在四个交易日之后重开。
1939年出生于芝加哥,在麻省理工学院获得硕士学位,1965年加入花旗银行,1969年被任命为副总裁。1984至1998年任花旗银行集团董事长兼CEO,1998年至2000年任与旅行者集团合并后成立的花旗集团联席董事长兼CEO。在主政花旗银行的十多年间,里德实行了多项影响深远的改革措施,包括推进ATM自动取款机和信用卡网络技术的发展。里德表示他无意成为纽交所的正式主席,并称其未来几个月里的首要任务一是帮助纽约交易所找到一个正式的,二是领导纽约交易所进行一系列的内部治理机制的改革。
在特别董事会议中投票支持格拉索辞职。在格拉索离开以后,由麦考尔领导纽约交易所的董事会,但是麦考尔决定于9月29日正式退出董事会。在给里德的信中,麦考尔称自己之所以离开是为了让董事会的工作能够不受过去事情的阻碍。这位前纽约州审计员在6月份被任命为纽约交易所董事会薪酬委员会的主席,同月,格拉索的薪酬计划得到董事会的认可并且续签了格拉索的合同。作为格拉索的支持者,麦考尔说纽约交易所的董事会认为格拉索作出的贡献是足够让他合理地得到那么多的报酬的。
1931年6月出生于纽约州布法罗,1953年从耶鲁大学获得学士学位,1958年从哈佛大学商学院获得MBA学位。1959年至1973年间,建立了Donaldson, Lufkin&Jenrette国际投资公司,并担任CEO,1973年至1975年担任尼克松政府的副国务卿,后来成为副总统洛克菲勒的特别顾问,1975年至1980年期间担任Aetna公司的董事长和首席执行官,1990年至1995年间担任纽约股票交易所的董事长兼CEO,2003年2月成为美国证监会主席。
现年53岁,1974年加入高盛芝加哥分部,1982年获选为合伙人,1988年获委任为高盛芝加哥分部的主管合伙人,1993年升任为公司在美国中西部投资银行地区主管合伙人,1998年升为高盛公司联席董事长兼CEO,1999年后单独承担此一职责。在此轮风波对格拉索及纽交所变得越来越不利之后,鲍尔森表示格拉索应当下台,并且认为华尔街机构的高管因利益冲突不适合出任纽交所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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