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都谈好了,对方也有比较强烈的意向,都准备签协议了。现在只能再找新的LP,最差的情况,就是调整二期基金的盘子。”哲略资本创始合伙人丁厅告诉猎云网。
此时,距离他们新基金成立刚刚过去3个月,这是他们募集的第二期基金,二期规模不是特别大,LP的构成也相对简单,主要是少数几个企业家和个人。
一个LP的退出虽然不会影响全局,但是打乱了节奏。“这也很正常,跟我们投资一样,不到最后一刻签字打款,都会有很多变化。”
最终商量的结果是,几位合伙人春节前再各自找一下自己的资源,争取找到新的投资人填补份额。“如果春节前能敲定新LP的话,春节后我们就可以close,然后开始运作。”
“我是学市场经济的,对我们八零初那一代人来讲,当时毕业没有什么选择,像今天的互联网创业公司、基金,那时候都非常稀缺,当年*的方向就是去外资500强。”
虽然转行做投资人的时候,互联网创业的浪潮已经接近尾声,但丁厅觉得自己当初的选择还是对的。过去的五年,他曾经的一些老同事,并没有很好的跟上电商和移动互联网的快速发展,不管是工作还是个人,都有点停滞不前。
他原来所在的机构,从2016年年初一直到2017年上半年,把很大一部分精力都放在了AI上面。这来自于他所在机构策略的调整,过去的两三年,互联网已经没有太多的机会。
虽然他们在AI上投入了很大精力,但却没有什么结果出来。“我们没有什么AI资源,在这方面的判断也不强,很多机构已经提前布局了,我们也不适合再参与。”
此外,在原来的平台,丁厅觉得有时候还是会受一些局限。“有很多项目,当时是有很好的机会可以介入的,我也坚定的想参与,但因为内部决策问题,没有参与进去,非常可惜。”
这也是投资机构里所有执行层的集体尴尬,自己看好的项目没法出手是经常的事,因为基金的风格很大程度会受创始人或控制人的影响,他们的风格往往会映射到整个团队上。
他希望,能够按照自己的风格去组建一支基金。因此,在去年下半年,丁厅离开了原来的机构,和合伙人一起成立了哲略资本。
新基金选择了新消费作为主要投资方向,这也是丁厅所擅长的,过去他一直在这个领域。“我们的目标就是先在行业内立足,找到自己差异化的立足点,放大自己的优势。不敢说做多大,最起码做一支小而美,有温度的基金。”
但现在他的角色变了,作为基金管理者,他不仅要负责投资,还要管理整个基金,包括募资,团队管理、投后、LP关系,他都要亲力亲为。
对于基金来讲,资金充足是一个长期课题。即使是像红杉、IDG这样的一线基金,也面临着募资上的挑战,这是行业现状。
“任何一支基金如果说自己募资没有困难,都是瞎说。”一位业内人士表示,只不过是难易程度高低而已。
目前,丁厅的团队有8个人,月薪开的也不高,投资总监税前只有2.5万。这在同行业中已经算是很低了,目前行业内投资总监的年薪普遍在60-100万之间。
“我们现在开不起这么高,所以我们希望找到有潜力的投资经理,把他培养成未来的合伙人。”按照丁厅的计划,如果基金能做起来,很快就需要一批合伙人来负责不同的领域。
*的开销来自于团队工资和办公室,“人力成本一年两百万不到,办公室租金一年也有上百万,加上差旅以及其他开销一年几十万。”
对于基金来讲,大钱的来源就那么几个,资产管理公司、上市公司、政府、银行、大财团。这其中*的钱是母基金、政府引导基金以及部分财务管理平台等,这些机构相对比较专业,运作也更规范,他们有一套投资GP的方法。
但除了这些正规机构以外,其实在民间,还存在着大量的个人以及家族财富,其总量远远高过市场上的正规机构。
在中国的东南沿海,江浙以及福建一带,民间所蕴藏的财富数量是惊人的,但这些地区的民间财富更多的是通过同乡以及圈子之间的信任关系,来进行民间借贷或互相拆借。
而随着股权投资的兴起,这些巨量的民间财富也正在通过各种方式,进入到风险投资领域,但他们往往不按套路出牌。
“他们进来后会有很多不合理的要求,比如要求拿掉五个点的管理费,相当于两年半白干了,而且未来的投资收益他们还要参与分成。”一位业内人士表示。
这样的要求,会动摇VC的商业模式,包括投资策略、回报,都会受很大影响。而管理费和收益分成,是基金的生存之道。
“我们还是希望拿正规机构的钱,但短期内我们不会去找知名的一线资金,我知道他们投资GP的标准和要求,我们可能还没有达到,没必要浪费双方的时间和精力。”丁厅说。
因此,他选择先从身边有信任关系的企业家入手。“有一些LP愿意信任我们,那我们先拿可以确定的钱。”
“我们跟金主之间也存在信息不对称的问题,我们不知道他们在哪,他们也不知道我们在哪。”名川资本创始合伙人王求乐讲道,王求乐此前曾任职赛富,2016年从赛富离开后,成立了名川资本。
在王求乐看来,国内的LP其实是蛮新的一群人,并且数量还在不断增加,但是还并不成熟。对大多数LP来说,市场上的一线基金很难投进去,那除了这些还有哪些人可以投?需要一个建立信任的过程。
据硅谷的统计,80%的基金只能做1期,90%的基金超不过3期,超过3期的只要不出意外,这个品牌就长青了。
“我们最多只能犯一支基金的错误,要是犯两次以上,就消失了。”与原来在赛富的时候不同,王求乐觉得现在要做一个狙击手,每打一颗,都要尽可能有效。
在丁厅看来,GP最重要的职责就是帮LP把钱保管好,同时还要尽可能投中那些高成长、高回报的项目。
“首先要让现有的LP满意,对我们放心,这个钱对他们来讲,只是很小一部分,他们其实可以拿出更多的钱来参与,关键是能不能取得他们的信任。另外我也需要他帮我们背书,去介绍更多好的LP进来。”
作为一支新基金,他们需要快速的证明自己,这个压力其实非常大,“我们真的害怕,错过一个机会。”丁厅说。
在一个行业里,真正好的项目凤毛麟角。好项目往往是BAT抢完了,才轮到红杉和IDG等一线基金,其次才是市场上的其他基金。
不仅如此,投资圈的圈层化也越来越明显,一些机构之间正在形成更深层次的信任关系,并且这种关系还在不断强化,令圈子外的人很难插手。
“这个时候,我们就面临与大基金的直接竞争,别人也想投,我们是不是有机会投进去,人家是不是愿意让我们参与?”丁厅说。
在原来的机构,有几次丁厅与对方谈的都挺好,但是对方很直接的告诉他,“他们正在等某知名机构的TS,如果对方出了,那就确定要他们的钱,不要你们的,如果他们还在磨蹭,我就考虑你。”
“我们现在更务实一点,不一定要领投或者董事席位,如果创始人认可我们的专业性,觉得我们对他有帮助,我们可以用合投或跟投的方式。”
虽然竞争激烈,但丁厅也不愿去挑那些没人关注的,或者为了估值便宜,参与一些比较小众和非主流的项目,因为那样风险也很大。“我们基金虽然小,但更愿意跟主流基金、大基金走得近一些,参与到那些好项目中去,享受头部的红利。”
但事实上,不仅是新基金,即使是一些经验丰富、曾经投出过明星项目的投资人和机构,也面临着如何投出下一个独角兽级企业的压力。投资的路,远没有尽头。
“我现在拿的TS已经非常多了,首先我要涨价,其次我干脆把账号给你们,你们把钱打给我,打完了我们再谈。”一位创业者直截了当的告诉联想之星合伙人李明。
但据说有些机构就立刻把钱打给了对方,“这个行业竞争非常激烈,那么多聪明人,那么多新基金,而优质项目的稀缺,更加剧了这种竞争。”一位业内人士表示。
据中国证券投资基金业协会数据显示,截至2017年年中,在基金业协会备案的创业投资及私募股权投资基金达到11251家,管理基金数量达到23473支,基金实缴规模5.83万亿元。
这么多的钱也需要有去处,而找不到好项目,几乎是所有财富持有者共同的一个困惑。很多机构拿着钱着急找项目,也造成了某些项目的估值虚高。
“莫名其妙地贵,天使项目很少5000万以下的,创始团队对估值的预期都非常高。”谈及过去一年的感受,国宏嘉信创始合伙人马志强觉得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快还有贵。
估值已经很贵了,这一轮要不要接?接了会不会成为最后一轮?下一轮找谁呢?什么时候能退?这都是问题。
“不好意思翔哥,您帮了我很多忙,非常感激,但这次可能不能拿您的钱了。”一位创业者打电话告诉黑马基金管理合伙人胡翔。
此前,胡翔和他的团队花了很多的时间和精力,帮这个项目梳理思路和商业模式,关键点有了很多突破,也签了TS,投资协议都起草好了,胡翔觉得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我们在这里面是付出了心血的,按照法律效力也该我们来投,但我也不能把他强按在地上,说你就得按这个价格拿我的钱。其实按照协议是可以的,因为我们TS里签了排他协议。”说起这件事,胡翔有些郁闷。
“如果这个创业者有感恩的心,他可以先拿我们的钱,然后再快速的拿下一轮。”但胡翔放弃了,他觉得心不在一起就很难。“我认了”,他说。
李明觉得,创业者有感恩的心很重要。曾经某个知名项目的创始人找到他,说能不能一起把前面的投资人坑一下,但他拒绝了。“跟我们的价值观不太一致,有一天我们也会成为前面的人,我觉得这是杀鸡取卵的做法。”
何绍钧此前曾担任云脑基金管理合伙人,这是一家由田溯宁丁健、杨元庆和李彦宏四人共同成立的基金。目前,他的身份是十方创投管理合伙人。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项目,但CEO非常骄傲,何绍钧最终还是决定不碰,但他说并不是因为对方很骄傲。
“投资是这样,没投的时候,是他追我,但投了以后就是我追你。我们需要很多交流,一起做很多重大决定,我会选择沟通比较顺畅的CEO,要不然我投进去以后,天天跟你打架,那就没意思,你辛苦我也辛苦。”
“我们曾经也把创业者锁到过会议室,还不止一次。”李明笑着说,“也不是限制人家自由,就是不让人走呗,谈完了再走。”
“当然,我们一些项目也被别人锁过。”曾有创始人打电话向李明求助,说被别的机构关在会议室里不让走。
但做投资,错过永远都是不可避免的主题。虽然行业永远都有新机会,但实际上每个阶段都有阶段性的大机会,如果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正如熊晓鸽所说:VC是一个永远都在后悔的行业。
“你们根本就没相遇过,这不叫错过;相遇过,但只是点头之交,也不叫错过;只有你跟她花前月下过,最后由于种种原因没牵手,这才叫错过。”胡翔告诉猎云网。
这源自于胡翔与罗敏曾有过的一段“花前月下”,趣店的罗敏曾三次找到胡翔,问胡翔要不要投资?但由于种种原因,胡翔最终没有入局。
“会有一些后悔,尤其是看到错过的公司发展的越来越好,估值翻了很多倍,这种情绪不可避免,我们只是希望能少错过一些。”胡翔说。
所有人都想投出那种带来千百倍回报的明星项目。因为俘获一个现象级企业,不仅关乎一个投资人、一家投资机构的收益,更关乎声誉,乃至命运。
来不及验证对错,因为机会稍纵即逝。曾经有投资人因为晚去了几个小时,价格翻倍而错过一个好项目。
“太快了!”马志强感叹道。“所有行业都在造概念,不管是媒体、投资人还是创业者,似乎都热衷于找风口这件事。”
任何一个方向,一开始有一两个勇于尝试的团队进来,一旦这件事被认可之后,接下来的速度会快到让你叹为观止,一大批人蜂拥而至,然后就是非常简单粗暴的复制,最后就是一地鸡毛。
所以这就需要投资人不仅对行业有很深的认识和人脉,动作还要快。这样才能*时间拿到案子,*时间做判断。过去看一个公司看半年,现在半年风口都过了。
“如果现在还有公司等你半年的,大概率也不是个好公司,好公司等不了这么久,一个月到头了。”三千资本合伙人黄璜说。
但是到了下半年,新零售、电动汽车、人工智能芯片以及年底的直播答题、供应链升级、区块链就开始轮番登场,而且一次比一次热闹。
这其中,有些风口生命力还比较强,有很好的持续性,有些风口纯粹就是一阵风,刮完以后什么都没有了。
一些投资人也十分热衷于追逐风口,与花费大量时间、精力去找寻一个有潜力的项目,并且耐心培养和等待不同,风口上的项目似乎性价比更高,不仅能扬名,还能快速的获得高额收益。
“曾经有一个项目,我*次见他的时候,是个一般的项目,AI火的时候,他就把公司变成了一家AI公司。前两天我见他,他跟我说,他们是一个AI+区块链的公司。”何绍钧说道。
何绍钧认为,是追风,还是真正解决问题?这很重要!“因为你追风是为了追投资,迎合投资人,但真正创业是为了解决一个痛点。”
“我会看他新的解决方案,是否真的需要这种技术。可能他以前真的缺这个技术,现在有了新技术可以很好的弥补。比如你加区块链是否合理,还是只是为了骗投资人的钱?”
“我能判断这些技术是真需要还是假需要。”何绍钧此前曾担任亚信科技高级副总裁/系统设计专家、美国Groupon(中国)副总裁、美国VeriSign全球副总裁等职,是技术方面的专家。
“每一个领域都有太多我不懂的东西,需要在短时间内学习很多新知识,感兴趣的项目还要好好研究,深入了解行业,竞争对手是谁?前景怎么样?”
在何绍钧看来,现在的创业者很聪明,很多都不是*次见投资人,非常圆滑。“我们要从里面把那些有潜力的和只是追风的创业者区分出来。”
“风口并不是凭空产生的,前期都有很长的驱动过程,只是因为某个关键点的成熟而被引爆。”李明觉得,当你看到风口起来的时候,其实已经晚了。
因此,对于大多数投资人来说,其实也并没有抓住风口的机会。与极少数人可以造风口,甚至扭转乾坤不同,更多的人只能顺势而为。
“投资人也是二八分,20%懂的,80%全是蹭的。天天出去酒局,你投什么哥们?我蹭一点。”一位圈内人士如此评价。
在他看来,大多数投资人都很难称得上专业。“很多人都说要投AI,但是大部分投资人真的懂AI吗?是不是都是补了一个月课,然后开始投的?大家都说要通过上市退出,请问A股和港股上市有什么区别?我敢保证80%的投资人不懂!”
“大部分投资人其实都是投机主义者。”这位人士表示。而跨越农历新年的一场区块链盛宴,则将这种投机属性和风口效应体现的淋漓尽致。
在这场有史以来任何金融产品都无法匹敌的数字货币的跌宕起伏中,赚钱成为了*共识,所有人都怕错过了上车的机会。
所谓“币圈一天,人间一年”,许多曾经名不见经传的币圈玩家,一下都变成了大神。“徐老师最近一直在约我吃饭,但我实在没时间。”在一场饭局上,一位币圈内知名人士“不经意”间透露。
“区块链目前还处在造风阶段,需要一个市场和资本教育的过程,虽然有一定的成长性,但同时也存在一定的政策风险。”星翰资本杨歌告诉猎云网,“我们还在观望,不会完全不参与,但也不会大张旗鼓的参与。”
为什么大家在积极拥抱区块链,为什么这两年知识付费很火?就是因为大家担心自己的认知跟不上,担心被世界抛弃。
他关注几个领域,但由于领域之间会有交叉,而且行业本身也在不断变化。因此在黄璜看来,需要学习的东西特别多。
“做投资,你不能说跟人家最*的人有一样的水平,但起码得有一个入门级水平,否则你去跟导演聊天,怎么判断这导演好还是不好?”黄璜说。
因此,作为投资人,总是需要快速了解市场上新的业务模式、概念和技术。行业不断推陈出新,学习,永无止境。
杨歌有一个知识图谱,他会用框架去记忆所有的东西。“我会看非常细的东西,量子技术会从头看,我可以写15种程序,人工智能代码我自己写,生物医药所有的基因技术自己学。几乎全部的4级行业以及大部分5级子行业我都看过。”
虽然做天使投资不一定要研究到这么细的程度,但这是杨歌的优势,在清华大学读书时他曾经考过全院*,是名副其实的学霸。“我喜欢看这些东西,我的兴趣在这。”
对于黄璜来说,现在主要的烦恼就是没时间锻炼,没时间陪家人。“天天各种饭局,基本都是找你要钱。我现在有时候约人,就问你想爬山吗?咱能不能一边爬山一边谈?或者去公园跑步。”
这也是大多数投资人的生活状态,需要不断学习,要做社交,要见LP,需要关注投过的公司,还要见一些潜在的投资对象,跟合伙人在一起的时间比家人还多。
“很多人会觉得我们这种人没生活,但确实也是一种活法。”每天睡六个半小时,一周工作时间是16×7,吃饭基本都在谈工作。杨歌说他已经把工作和生活视为一体了。
但杨歌小时候,奶奶曾告诉他,该工作的时候就工作,该玩的时候就玩,这样才能把人生做好。“如果不给自己减压和娱乐,工作效率就会降低,而且长期聚焦在一些细节上,宏观也会缺失。”
去年十一,杨歌和爱人做了一次蜜月旅行,在这之前,杨歌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旅行过。这一次,他花了21天的时间走了五个国家,从南非到巴西到阿根廷一直到厄瓜多尔,最后到美国。“这次旅行对我来说时间上很奢侈,我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不工作。”
“经常出差,没时间谈恋爱,没时间结婚,不敢生孩子,需要不断学习,给领导汇报10页PPT恨不得写100页。”一位圈内人士,透露了基金内中层人士的生活状态。
但是与基金合伙多在物质上没有压力不同,中层往往还面临着物质上的压力。目前,国内的一线基金基本都在北上深,在这些城市,房价、生活成本,堪称昂贵。
“不是所有人都能升到合伙人级别,很多人到了30多岁,依然还在中层,面临的处境也非常尴尬。”一位圈内人士表示。
杨歌的微信签名是,7fat years,7lean years,这是圣经里的一句话,中文意思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罗振宇在跨年演讲的最后,出了一道题。“两个按钮,按下*个,给你一百万美元;按下第二个,你有一半机会拿到一亿美元,选哪个?”
李明把题目换了下,“100%给你一百万,10%给你一个亿”。这是投资人常常要面对的选择,比罗振宇那个更难。
李明认为从投资的角度,应该选择后者。“概率论里有一个概念叫数学期望,从数学期望的角度来说,第二种的数学期望是1000万,是*组是十倍。虽然有90%拿不到钱,但是一旦成功,能拿到一个亿。”
这也是风险投资的重要逻辑之一,就是要持续的赌小概率事件,因为只有高风险的项目,才有可能带来高回报。
在投资圈,有一种说法,作为投资人,如果你的项目死得不够多,说明你的风格不够冒险。而衡量一个投资人的好坏,不是看他投错了多少公司,而是投对了多少公司。
“如果你追求成功率,就失去了赌的机会。”但李明也强调,并不是漫无目的的赌,你要想清楚自己赌的到底是什么?
在他看来,每个人都希望项目是*的,事好,大方向也对,团队背景非常牛,价格还非常便宜。经常说多快好省,听起来好像是对的,但实际上是矛盾的,多了就没法快,好了就不能省。如果没有一个取舍,你就会烦恼。
“其实好项目也是见仁见智”,王求乐说,以我们的经验,绝大部分后来非常好的明星项目,90%初期都是很有争议的。相反那种一开始大家都觉得好的项目,最后反而没成。
据说,当年投58的时候,赛富内部其实一直都有争议,当时的姚劲波在市场上并不受待见,也没有多少人看得懂。因此,好项目也不是*天就特别好,一直好到上市,尤其在天使阶段,没有什么项目是*无缺的。
而投资人恰恰就是经常要在很多不确定的因素上面做决定,这也是风险投资的魅力所在,焦虑来自于未知,兴奋也来自于未知。
“每个公司真正扒开了跳进去看的时候,还是有很多问题,创业公司没那么美丽,有一堆坑在里面,因此尽职调查还是要好好做。我们要做的就是甄别哪些东西是可以弥补的,哪些弥补不了。”三千资本投资合伙人肖鹏表示。
除了投资人,肖鹏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就是樱果文化CEO,这是一家由三千资本参与投资的动画出品公司,肖鹏的任职相当于深度投后。“肖鹏在动画领域比较专业,我们就派他去了,可以帮助我们更深的扎入这个行业。”黄璜告诉猎云网。
樱果文化创始人是一名*赛车手,在日本的方程式获得过多个冠军。“他每次去赛车我都特别害怕,他们有时候发那个撞车视频,吓死了!我对他的要求就是千万别出事。”黄璜说。
这也是投资人经常会面临的一个问题,在创业过程中,核心团队出现离职、生病、离婚等意外情况,都会对项目造成很大影响。
“我之前投了一个项目,发展特别好,三个月流水一亿,突然联合创始人被查出肠癌,来北京复查后,结果是误诊,虚惊一场!”一位投资人向猎云网透露。
“你就算判断出来大方向,也判断出来这个人很牛,但你没法预测他生不生病?没法预测出不出意外,所以投资本身就存在一定的不确定性。”李明说。
“中国有句话叫尽人事听天命,创业本身是一个极端环境,很多非常牛的人,最后也没把这个事做成。所以,很难说这项目没给你赚到钱,就是投错了。”在李明看来,只要这个人适合,也尽了全力,但最后因为机缘巧合没成功,也是正常的,创业就是有一定的概率。
在联想的CEO特训班上,曾经一位创业者分享了自己的经历:在创业过程中,一度到不行,就在楼顶坐着抽了一夜的烟,想是不是要往下跳。后来想到家人和妈妈,觉得应该把责任承担起来,最终还是坚持下来,把公司做起来了。
在李明看来,创业过程肯定会遇到一些问题,有时候创业者可能会比较悲观。*球星也有状态不好的时候,你要去激励他,鼓励他把状态调整好,这是教练员应该做的。
“创业是一件特别苦逼的事,我们希望找到的创业者,是很乐观的,我们不能要求他们乐观,自己很悲观。”
但有时当创业者呈现出的一些状态和想法,达不到期望时。作为陪跑者的投资人也难免会陷入到焦虑的情绪中。
“创业需要有很大的决心和状态,这个过程中我们着急了,但创始人状态不够,投入度不够。我们确实很焦虑,但也无能为力。”胡翔说。
王求乐和朋友此前一起合投了一个项目,这个朋友是王求乐很尊敬的一名投资人,在圈内也很知名。投完后,项目的CEO告诉王求乐,“你知道吗?那谁会算卦,你还记得我之前找你要过时辰,他给你算了一卦,说你八字还不错。”
在创投圈,这并不是个例,“我每年都会去烧一些香,还有投资人每年买几万块钱的蛇,拿到山里去放生。”一位圈内人士向猎云网透露。
在黄璜看来,做投资实力是长线,运气是短线。“既要有实力又要有运气,光有实力没运气,你根本就活不到实力展现的那一天,光有运气没实力,你可能做一两期就做不成了。”
“红酒好不好关键在于年份,如果这个年份阳光充足,雨水充沛,气候又好,这个葡萄酿的酒,味道就会特别好。”
“你做基金的时候,是行业里的低谷,你就能捡漏,几年后行业涨起来的时候,你肯定挣钱。如果在行业*的时候,比如14或15年,你做一个VR基金,现在要不亏死都见鬼。”
据美国50年来的数据统计,5%的头部基金最终赚了80%的钱。“这个市场,不可能所有基金都挣钱,我们也无法违背这样的大规律,我们要做的就是努力成为某些领域的前5%。”丁厅表示。
在基金内部,收益也遵循二八定律,80%的收益通常只来自20%的项目。《从0到1》的作者彼得 • 蒂尔一次来清华讲课时讲道,Founders Fund基金中的3个项目,最终赚了整个基金92%的收益。
“我觉得真正赚到钱一定是藏不住的,谁也做不到3到5倍,如果按5倍的线%以上,中国历史上就没有一支基金能够坚持五年以上,并且年化收益率在50%以上的。”该人士向猎云网透露。
由于风险投资本身的高风险和不确定性,即便是一些知名机构的回报率、退出情况、IPO数量,其实也远没有想象中高。大多数优秀基金的退出率不超过10%,甚至不超过5%,收益只是账面上的。
“为什么大家会在意退出?在黄璜看来,就是因为一堆人投了一堆不好不坏的公司,感觉能退出,但似乎又很难。”
去年年初,证监会收紧了影视、娱乐、文化类项目的再融资,并购重组项目也纷纷被劝退。这直接影响了文娱资产的资本化能力。
“监管层希望避虚就实,引导资金往实业上走。”一位业内人士表示。但过去几年由于中国经济正在经历转型时的阵痛期,实业并没有太多机会,因此导致大批资金涌向虚拟经济。而文娱由于毛利率较高,且具有抗周期性,所以在短期内吸引了大量热钱。
“国内的政策往往都是这样,一刀切。这样导致的结果就是,行业的波峰波谷特别明显,好的时候,所有热钱都挤进去,不好的时候,泡沫破裂,一地鸡毛。”该人士表示。
“有一些不是我们投的不好退不掉,而是因为涉及到行业政策,导致即使上市也不能全部变现。”王求乐说。
在王求乐看来,国内的退出渠道确实受政策影响比较大,一会儿开一会儿关。“但不管开也好,关也好,监管层的目的不是为了把市场搞坏,而是为了搞好,但这需要一个调整的过程,我们坚信市场最终能变好!”
“现在这个时点的政策并不能代表以后,我们还很年轻,还有时间,可以等二级市场转变以及政策面回暖,只要我们投的企业没问题,就有机会。”对于未来,肖鹏比较乐观。
虽然政策因素使得国内文娱资产的并购变得较为谨慎,但一些好的公司,还是有上市公司愿意以全现金的方式来收购。
并购是目前互联网阶段最主要的退出方式之一。从10年到15年,互联网并购的比例非常大,但是在互联网浪潮过了之后,由于对流量需求的下降,并购的需求也在减少。
黄璜认为,如果是好公司,也不一定非要绑死在一棵树。现在港股和美股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虽然收益没有国内强,但条件也挺优越。
目前,国内的IPO在加速了一两年之后,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这也为创业公司提供了更多的选择,创业公司可以选择A股、港股和美股,还有新三板。
“我们现在基本不会选择新三板,因为流动性太差了。”一位投资人讲道,他说有些企业本身已经发展的非常好了,但就是因为新三板流动性太差,退不出来,搞得特别辛苦。
“我现在希望阿里巴巴能回到香港上市。”今年1月,香港特别行政区行政长官林郑月娥在与马云对话时,表达了香港渴望“拥抱”阿里巴巴的心愿。
4年前,因无法接受阿里的不同投票权架构,港交所错失了阿里巴巴。去年12月,港交所通过了同股不同权的改革措施,将允许不同投票权架构的高增长及创新产业公司在主板上市,这主要就是针对内地的新兴企业所做的改变。
此外,二手基金的快速出现,也给一些项目多了一种退出的渠道。目前,国内的大部分基金都是在2010年前后成立的,基本都快到期。虽然通过这种方式退出收益会减少,但至少能帮GP解除一些负担。
“这也给了LP一些教训,你花七年时间赚了3倍,别人只花三年就赚了3倍,其实你本来可以赚3×3倍的收益,但没办法,因为你不愿意再等三年。”王求乐分析说。
这也是国内风险投资所面临的问题之一,由于过去中国经济一直处于高速增长的周期,所以大家对于回报的预期都非常高。
“但是随着社会财富总量越来越大之后,所有财富都追求高回报,是不现实的。而掌握财富的人,也会逐步回归理性。”马志强讲道。
“投资也是一样,项目投完需要一个过程,有些项目三五年甚至十几年都很正常。中国有句话叫瓜熟蒂落,有些东西你着急是没用的。”李明说。
春节过后,丁厅的二期基金很快就要close了,与合作伙伴共同发起成立的新基金也开始投项目了。眼下,丁厅觉得最重要的是先把这两期基金做好。如果前面两期就搞砸的话,后续就很难再募资了,圈内的口碑也会受到影响。
两位创业者最终讨论的结果是,春节后发ICO。“过年韭菜们都回家了,会形成一定的宣传与示范效应,年后会有新的韭菜入场。”其中一位讲道。
很多人说,如果几年前买了比特币现在就会赚多少,但胡翔认为这样的假设没有意义。“我没有对比特币、区块链做过研究,这也不在我的能力圈范围,每个人都只能专注自己的领域,有很多项目不是我们考虑的范围,尽管发展很好,但跟我没关系。”
“巴菲特的收益其实并不高,每年只有百分之十几,但可怕的是几十年都能保持这样的收益,这才是做投资最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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